楼桑里南,刘氏大宅。
这大宅乃是几代祖宅,经过上百年的翻修、扩建,本就大有规模。之后楼桑刘氏多次分家,数年前刘德全父亲英年早逝,大宅才开始衰败。
这些日子以来,夏侯蓉部曲中的几名妇女儿童,和打架受伤的伤员住进了前院和偏院。在刘母耿氏带领下,除了做饭洗衣服等家务活,还在维修房屋上下了功夫。
相比以前的家徒四壁,已增加了很多桌、床、榻等家具,不在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屋顶增加了茅草,门窗做了修补,不再漏雨漏风。原本垮塌的一段院墙,已经过初步修补,门口甚至挂着两盏红灯笼,显出了春节的喜气。
只是房屋内外,斑驳的墙壁尚未来得及刮灰、补漆,依然显得破旧,显得不够精致。毕竟天寒地冻的冬天装修工作太困难,需待春来。
如今,人口众多,逐渐富裕的刘氏大宅,已经略微恢复士家豪族的气象。
日中之时,前院堂屋,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每人面前皆是三大碗:一碗粟,一碗鱼汤,第三碗中是酱、小块碎肉、小块素菜
相比普通之家,已算得上丰盛了。
然而,压抑的气氛,不时传来的哭泣声,却与丰盛午餐极其不相称。
刘德全见夏侯蓉、王伯等已经哭成泪人,无奈地吃着粟米饭:“哎,先吃饭吧,天冷,一会就凉了。”
“呜。。呜,怎么吃得下。”
刘德全:“光是哭有什么用?冷静一点,不要哭了。”
夏侯蓉:“人被绑架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刘德全:“他们有什么要求?”
“要么交一人一金赎金,要么。。。”
刘德全心中恨不得吼出一万个tmd,nyyd。不要说五金,一金都难啊,第二选择是什么:“要么怎样?”
夏侯蓉:“要么用你去换。”
刘德全:“用我去换是什么鬼?喔不,是什么意思?”
王伯:“那个领头的人,听说破开冰层是公子想的办法,所以很仰慕你,希望见见面。”
王伯殷切的眼神,让刘德全几乎要答应,但他还是忍住了:“缓几天行么?大汉经学博士、大儒卢公马上回来了,这些日子师傅天天督促学习,让我争取拜卢公为师,这事情非常重要。”
夏侯蓉:“听你师傅说,卢植是大儒,想拜他为师傅的人有几百上千人。可能你去了可能连面都见不了,还不如首先解决这边的事情。”
作为一个男人,刘德全最讨人女人说他不行,生硬地回答:“不行!拜师卢公这事非常重要,关系着日后数十年的前途!即使机会不大,也必须全力以赴。”
夏侯蓉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燃了:“拜师再怎么重要,有人命重要么?难道因为他们不是你的亲人,你就无动于衷么?”
刘德全:“我去束手就擒,那边就一定能放人么?你们对那边了解多少?能不能先做点功课,了解了解在做决定?”
在夏侯蓉心目中,大哥夏侯博从来都是一幅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完全看不惯刘德全曲曲折折、迂迂回回的做法:“我知道,你就是个胆小鬼!”
刘德全:“我哪里胆小了?你讲点道理,不要这么不可理喻。”
“德全,求求你去吧,我家小二还在贼人手里呢!”
“公子,我与你一起去!”众人虽七嘴八舌,但吼得最大的声音都是叫刘德全前往贼人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