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诸位且慢,本商行有重要通知要告知大家!”
大家停住了脚步,出于好奇心驱动,大家都想听听,这个开业动静如此之大,结果里面什么都没得卖的商行,到底想做什么。
“诸位,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城内各处张贴的通知,从今日开始,雁门郡境内各县,实行‘盐铁酒专卖’,未经许可,私自酿酒,采矿打铁,私售食盐者,都将遭到严惩!”
这份通告,在城内已经张贴了十几天了,很多人就算没有看到,也没少听旁人提及。
这件事本来也不新鲜,只是这些年法纪败坏,许多大小家族和商人钻了空子,占据铁矿,打造生铁,占据盐矿,贩卖私盐,囤积粮食,酿造美酒,导致粮价越来越高,寻常百姓想打些铁器,只能找他们买生铁,想要吃盐,只能找他们买私盐,东西越来越差,价格却越来越高,百姓们却又无可奈何。
出于对刘赫多年来的信任,众多百姓对这份通告,原本十分欢迎,可是,眼看着十几天下来,一点后续进展也没有,大家只当这是一句空话,还以为刘大人也被某些相关利益的家族所阻挠,因此久久不能施行。
如今听到这新开的商行,第一个通知就提及了这件事,大家顿时就来了兴趣。
“本商行得到太守府授权,将在二十天以后,也就是下月初八,拍卖酿酒许可证十张,采矿许可证十张,制盐许可证十张,起拍价一律一万钱一张,同时出售盐井十座,铁矿十座,精粮十万石,雁门郡各县酒楼地契十份,起拍价两万钱一份!”
一言说出,众人哗然!
“什么?许可证的拍卖权原来就在这个商行手上?”
“一张许可证,起拍价居然才一万钱啊!我虽然不算什么有钱人家,但是东拼西凑下,或许也能拍下一张也说不定啊,豁出去了!”
“嘿,我是没钱,不过我有个亲戚颇有资产,我马上去晋阳城找他,他如果能拍下来,我或许也可以分一杯羹啊!”
“你们想得真美,起拍价一万,又不是标价一万,如今咱们阴馆城人口近十万,这两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大家日子也好过了。别的不说,在这里开办一家酒楼,一年的盈利怕就不止十万钱了,哪儿有这么容易拍得下。”
“我祖传的打铁的手艺,之前买的那些生铁,铁矿石,质量太次,完全不能发挥我的本事,你们谁若是拍下了采矿许可证,可千万要记得跟我合作啊!”
“你们眼光真是狭窄,要说利益最大的,当然是食盐啊!咱们并州本不产盐,食盐只能用外州运来,因此价格高得吓人。这个商行规模这么大,看起来颇有些资本,他敢说自己有盐矿拍卖,只怕是真的。只要能拿下一个盐井,嘿嘿,那是八辈子吃穿都不用愁啦!”
在这几样东西里面,无疑这个制盐许可证和十座盐矿,才是最吸引人的!哪怕是寻常百姓,也清楚这东西背后蕴藏着多么令人疯狂的利益!
商行仅仅这样一则简短的通告,瞬间就在阴馆城中掀起了巨大的骚动,而且还在迅速向周围郡县蔓延开去。
雁门郡中的一批比较大的家族,都已经被刘赫诛灭,可是还有一些规模较小的,或者平日里相对比较循规蹈矩,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的家族,此时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但如此,刘赫还秘密让飞鹰卫的那数百游侠,在各地散播这次拍卖会的消息,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诸多州郡。
没多久,太原郡、西河郡,乃至于太行山以东的冀州一些家族,还有不少商人,一时间都派人来到阴馆城打探消息,在确认了消息属实之后,许多人纷纷朝这边涌了过来。
临近拍卖会开始的前两天,阴馆城中的多家客栈,就已经全部住满了人,平日里极少有人光顾的阴馆城,此时却是一房难求。
太守府中,众人齐聚,气氛显得十分欢乐。
虽然如今名义上崔钧是雁门太守,只是其余五郡尚未收回,因此安民军依然在阴馆城练兵和处理政务,太守府的主人也依然是刘赫。
“大哥真是神机妙算,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这么多人都跑到咱们这偏僻的雁门来了,小弟可是服了。”
程良一脸兴奋。
甄逸感慨道:“之前刘大人提出这方案之时,我等还觉得有些荒谬,今日才知道是何等明智啊,我们这几个从商多年的人,却还比不上刘大人眼光毒辣,实在羞愧啊。”
刘赫笑道:“甄先生过奖了,雁门的情况,刘某最是清楚。这两年雁门治安稳定,人口增长极多,荒地不断开垦,百姓家中从原先难以温饱,到现在不少勤勉的人已经开始有些余粮和余钱,人一吃饱穿暖了,自然就会开始有其他需求。喝酒的需求,下馆子的需求,吃更好的精盐的需求,下地干活使用更多铁器代替木头和人力的需求,等等等等。若换做一个其他城池,大家对这些许可证的热度可就不会有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