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挥挥手,告别了邹世忠两人,踏着湖水,朝前方的客船追去。
江西虽然人杰地灵,袁州府每过几年都要出一批进士,但是先天武者还是不多见;陆离踏水而行,离开码头,立刻引来了许多道羡慕的目光。
前方的客船已经走远,陆离立刻奋起直追,在湖面上踏出了一道水线,宛如摩托艇一般,直冲过去,暴力但不失美感。
站在客船甲板上了学子们都鼓噪起来,邵逸航、严世蕃等人更是大声叫嚷;陆离正要应和,突然见到另外一条人影也从远处的河岸跃下,很快便拉近了与客船的距离,两人几乎在同时跳上了客船。
陆离上了客船,见对方穿着一身褐色圆领的国子监监生服饰,眉目开阔、鼻梁提拔,脸色绯红,引人注目的是身材极为高大,肩膀宽广,虎背蜂腰;在陆离认识的人当中,唯有邹世忠的身材能够与之相比。
陆离冲他点了点头,不敢耽搁,先朝着站在船尾处的严嵩和陈清源走去。
“陆离见过叔父、山长,姗姗来迟,还望赎罪!”
严嵩一愣,随即便醒悟过来,笑道:“刚才我还跟陈山长说分宜书院的学子之中果然藏龙卧虎,没想到夸到最后,是把自己夸了一遍,惭愧,惭愧!”
陈清源也笑道:“惟中兄,你看看,我们书院这批学子之中,最为优秀的两个,都是从贵府出来的,尤其是陆离,连我师弟子畏都青眼有加!”
“哪里,哪里,还是山长和子畏教导的好啊!陆离,你还不谢过山长教导之恩?!”严嵩捋着胡须笑道,脸上满面红光。
陆离站在旁边,早就在偷偷地看着这位未来权倾朝野,掌控大明命运数十年的未来首辅;但见他满面红光,一双眼睛之中充满了慈爱,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子侄。
陆离再次冲着陈清源深深鞠躬,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陆离谢过山长平日的谆谆教诲。”
严嵩见陆离行过礼,便拉着陆离道:“子归,这段时间,德球小儿在书信中经常提到你这位兄弟,今日见了,果然称得上是‘少年英豪’四个字,这也是我严氏一门的福气啊!”
陆离赶紧回道:“叔父谬赞了!”
此时,严世蕃和邵逸航等人也走了过来;严世蕃一拳捅在陆离肩头,骂道:“子归,我父在宜春呆了一日,你都没有出现;长幼有序,你好不更事。”
严世蕃气恼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见严嵩,陆离名义上作为严家的后辈子弟,极不应该,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陈清源听了,都板起脸来,只是这也算是严家的家事,他也不便开口相劝。
陆离只能解释道:“我昨天本来要来拜见叔父,只是临时出了些事情,不得已才去处理了一下,还望叔父见谅!”
严世蕃待要再说,严嵩却止住他,笑道:“无妨,都是自家人,总要随意点才好!不过,过几日,我们府中家宴,你可要带着老根哥和小妹一起过来,万万不可缺席。”
‘好吧!还真成了一家人了!看来,自己曾经是严世蕃长随的身份,很难改变了;一时为仆,终身为仆啊!’陆离心里吐槽,但对严嵩还是有些佩服的;
至少,严嵩身为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现在更是奉旨办差,能够对自己这个曾经的下人和颜悦色、视为子侄,包容自己的轻慢,不是一般的涵养能够做得到的;更何况,能够随口叫出严老根和小妹的名字,更显出他对自己的重视,丝毫不因自己的出身而疏远。
此人不是大奸之辈,便是真正的涵养过人,心胸坦荡的君子!
几人正在谈话,却见刚才和陆离同时上船的那名国子监监生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严嵩拉着陆离的手哈哈笑道:“子归,德球,今日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位大才,我们国子监这一届监生中真正了不起的一位!”
那监生听到严嵩如此介绍,面上的得色一闪即逝,抱拳道:“国子监张莱见过诸位师弟!”
严嵩连忙给他们互相引荐,陆离等人方才知晓,眼前这位器宇不凡之人,竟然是当朝国舅寿宁侯张鹤龄的儿子张莱,字子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