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的顺风车马行已经彻底敌不过韵达,此时已是门可罗雀,只能用一个经营惨淡来形容。
“这是阳谋!对方有人脉、有资源,他们只是堂堂正正地碾压过来,我们就挡不住;”林掌柜恨道:“你们黑虎堂都是一帮废物,在分宜县经营了这么些年,只不过是那些分宜的大户手里的棋子,随时便可以丢弃!”
“你......!”魏虎猛地站了起来,他手指着林掌柜,想要发作。
唰!唰!唰!......
那些宁王府侍卫都手握刀剑,有几人甚至拔出剑来,指着魏虎。
林掌柜斜睨了魏虎一眼,不屑道:“还有那倚红楼,你抓几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也就罢了,竟然把松江府徐家的千金也抓了过来;徐家是书香世家,本朝尚书、侍郎之类的官员就出了五六个,岂是你们这些地痞、无赖可以轻侮的!?更不用说彭知县与那徐家早有通家之好。”
“难道说,这世上就没有公道了吗?!”魏虎恨声道。
世上就有魏虎这一类人,你想跟他讲道理,他会跟你耍无赖;你若跟他耍无赖,他便跟你讲法律;待你要跟他讲法律时,他又想着跟你讲道理了。
旁边一名侍卫接口嘲笑道:“公道在乎实力,你个地痞头子口口声声想要公道,实在是可笑!......”
林掌柜摆手止住那名侍卫的话语,淡道:“现在倚红楼的案子已经办成了铁案!魏堂主你们几个已经被通缉,我看你们这段时间就好好地在这儿呆着,等世子再派高手过来,我们再做计较!”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极其的压抑。
林掌柜走到窗前,猛地推开了窗户;
窗外灰蒙蒙的一片,黑夜像一头恐怖的巨兽,要择人而噬;空中开始飘落一片片的雪花,寒冷彻骨;
“时间不会太迟!这一次,我们要为世子扫清分宜的一切障碍,不成功,则死!”
众人站了起来,齐声喝道:“我等愿为世子殿下赴死!”
。。。。。。
陆离到码头离家铺子的时候,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陆离先看了看街道斜对面的顺风车马行,如今那儿已经人去楼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过段时间,还是要想办法把那个铺面拿下来,毕竟,车马行挤在饭店这边,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陆离还没有走到铺子前,那门便开了。非常时刻,馋嘴帮在这边布置了三十多人,防止黑虎堂的余孽反扑。几处暗桩早在陆离进入到铺子五十米内,便已经发出了信号。
必要的防备还是不可少的,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现在,馋嘴帮的对手已经不再是黑虎堂,而是南昌的宁王府。在馋嘴帮缺少高端战力的情况下,宁王府随便派出一位高手,便能让馋嘴帮的人死伤惨重;
也许,老根叔和小妹先回院前村过一段时间,也是一件好事,等风平浪静再回县城罢!陆离没有想过自己的主意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当理智战胜情感的时候,人才能做出最为恰当的选择;尽管这些选择往往会伤害到关心你的人。
他跟开门的伙计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去。
。。。。。。
分宜县城人口数万,整个县城的周长不过四五里,但是依山傍水,交通便利,经贸发达,城里的各种店铺足有数百家之多;今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眼下接近年关,周边乡镇的百姓都蜂拥而至,打算购买一些年货,回家过个肥年。
这几日雪下得大,停得也快;城里王记米行的老板王有成急匆匆地走在大街上,他惦记着今天要早点去店里;早点让伙计把店铺前的积雪扫开,方便开门做生意。年底的生意最好做,好像一年的生意都集中在这几天似的,挤死人;
路过黑虎堂堂口大门的时候,他特地走到街道的对面,贴着这边的墙角根走;说实在的,他并不怕黑虎堂那些地痞无赖,县衙的孙捕头是他的老俵,就凭这点关系,黑虎堂的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只是,谁都嫌晦气!说句搞笑的话,分宜百姓过这条街的时候,都是贴着这边墙根走!
就在前些天,有个第一次来到分宜的外地客商,在经过黑虎堂大门的时候,无意中咳嗽,吐了口痰在地上,便被黑虎堂的人打成了重伤,还硬说人是上门挑衅,要他赔偿五两银子。
可怜那位客商吃了亏,连县衙都不敢去告,赔了钱狼狈地出了分宜。
今天的黑虎堂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王老板惊讶地发现,一大早,这条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大堆人群正围着黑虎堂的大门指指划划,王老板忍不住好奇心,和其他行人一起驻足观看,那些人却是在把黑虎堂的门匾取下来,把一块蒙着红布的新匾挂上去。
让王老板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老俵孙捕头也站在人群当中,还和几个捕快一起,有说有笑的。
王老板赶紧走了过去,把老俵拉出了人群,他冲着孙捕头就骂:“我说老俵,你是昏了头了?你们彭大人最讨厌黑虎堂,你今天还敢往这蹭,不怕被人在背后告黑状啊?走!走!走!赶紧跟我回家去!小心我告姨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