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三月,咸阳城北,九嵕山南,一座巍峨不输于咸阳宫的建筑群拔地而起。
墨云渝长大嘴巴,对此已惊叹半日。
“化了。”子婴身旁的尉缭提醒道。
“啊?”
墨云渝慌忙低头,正见糖葫芦滚落满地,双手亦发粘稠,忍痛抬起双手猛舔一番。
“可惜,可惜...”墨云渝满脸痛惜,“秦王可召集工匠短日成宫殿,不若派命秦民大种赤爪子,省得此物如此贵重。”
“秦王派阁下以强大秦兵刃,若有所得,秦地之上尽可中此物。”尉缭淡言道。
“唉,成交。”墨云渝一副被吃定的表情,“秦王果真算计非常,楚越已然打做一团,秦王得闲还可再建宫殿。想来,负刍老家伙还在其中斡旋。仗着祖地偏远,果真可以逸待劳。”
“少废话,此处乃为阁下所建。”子婴开口道。
“在下?!”
墨云渝不敢相信,见子婴不似玩笑,搓手猛推殿门而进。
左右便是房屋,前方并无大殿,仅是数个红布包裹之物处于空地之上。
墨云渝上前小心揭开红布,正是数门大炮。“此物便是秦王攻翟,阻魏之奇器?听闻并无奇效,仅为废物。”墨云渝摸索道。
子婴轻轻点头,“此物一击便可破城,然一击之后,需待良久方可再用,确似不若投石车。阻魏之时,寡人未在秦地,将士用此物不当,却如废物。故寡人此行望阁下改造此物,他日以攻城拔寨。”
铛铛——
墨云渝身倚大炮,连拍数掌,“非是在下不助秦王,而是灵焚先生仅暗中传授造剑之术,剑虽可削铁如泥,却与此物无关。”
“阁下未试,岂知不能?”尉缭皱眉道。
子婴却知墨云渝此言有理,铁之坚韧与耐热不可同论。对于此处,墨云渝与寻常工匠无异。
墨云渝紧咬嘴唇,面似为难,“秦王有所不知,在下虽亦喜公输,墨家之术,心念之物却是公输家之木鸢。在下对木鸢之法思虑已久却未得。故...仅有一处可助秦王。”
“木鸢之术?”尉缭哭笑不得,看向子婴,“秦王不若以炼剑之术强军,亦可决战诸侯。墨楚辗转诸国不得,他日绝非秦人之敌。”
子婴轻轻摇头,“此等兵刃之利过微,虽胜,秦人亦有损伤,敌军亦有不甘。寡人欲兵刃威压天下,以求诸侯中绝无敌手。天下本属秦,自当轻易取之,而非野兽般撕战夺之。”
“自当如此。”尉缭领会子婴之心,如今却无力相助,不禁叹息。
“看来在下已辜负秦王厚望。”墨云渝四顾屋宇,看的出来此处是专为工匠修建,亦懂子婴欲强兵刃之急切。
“未必。”子婴并未气馁,笑道,“公输家木鸢之术看似无理,却有其法。墨少侠若遇难处,可向寡人问询,寡人当可相助。”
“秦王可助?!”
墨云渝顿时来了精神,从怀中掏出褶皱绢布放在炮筒之上,不顾礼数拉着子婴袖口,扯至一旁。
子婴抬眼看去,绢布之上赫然是墨云渝毛笔所画的木鸢构造图,每处木片皆被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一二三四...标上了编号。其下还写着顺风逆风,风大风小之时,该在木鸢双翼出如何更换木片...
“秦王请看,在下曾造此物于巍楼滑下,所行不远。又曾于泰山之上滑下,险些断腿丧命,亦是不远,无法如公输般当年由楚地归齐地之家。秦王可知是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