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昊回头看着妻子,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丰台大营那边出事了,皇上正让我连夜前去收拾,你若是嫌回府不安全,就到桐儿的椒房宫里歇一夜,我已经让隐卫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去哪儿也要带上明月。”
曲清幽闻言,看着他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然后看着丈夫转身离去。正在她要返回殿里的时候,有宫娥上前说是太后娘娘宣她,她皱了皱眉,罗太后找她有何事?自从睿亲王死了之后,罗太后就消沉了很多,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气势,她现在倒是专心研究佛理,对朝中大事不太过于关注。
曲清幽带上明月就随宫娥往罗太后的寝宫而去,一路前行,突然发觉得这路径不是通往慈心宫的,遂喝声道:“你到底是谁?”瞬间闪到明月的身后。
那个宫娥突然把纱灯熄灭,然后转头与明月交手起来,曲清幽往后退了几步,不阻挡明月的动作,这事情怎么这么诡异?
正与那宫娥交手的明月眼角余光看到曲清幽身后有人,遂大声道:“国公夫人,小心。”
曲清幽也感觉到背后有人,她忙转头看去,突然一条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她闻到手帕上的味道,觉得头晕目眩起来,瞬间身体就失去了力气倒了下来。
“国公夫人?”明月着急道。
那暗中的隐卫看到事情不对路,国公夫人倒在地上,也急忙现身与对方交手,但是对方的身法很诡异,人数也渐渐多了起来,隐卫渐渐落了下风。
很快,一阵迷烟吹来,明月忙屏住呼吸极力反抗,看到有一部分隐卫倒下了,她忙冲向曲清幽的方向,想抱起她离开,颈背突然被重击,她慢慢地软下身子倒在地上。
曲清幽慢慢地睁开眼睛,头有点晕眩,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摇了摇头,感觉到屁股下一颠一颠的,随意看了一眼,是在一辆马车里头,看向那个注视她的男人。这人她见过,是在婴儿车辅里小小弄脏衣物的男子,她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两人只是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渐渐的,虽然她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从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眼中的惊讶让霍克满意,他嘴角一笑,像个绅士般地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道:“好久不见,Christine。”
曲清幽迅速收回手,没有出声,真的是他?
她在心里把近段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怪不得她总觉得那场马球赛透着几分怪异,原来他是在试探她,“你才是大金国的国师。”她的语气相当的肯定。
霍克笑道:“没错,Christine,你有必要这么生疏吗?”
“Jake,原来你也死了,也到了这个异世来。”曲清幽淡漠地道。
霍克对于她那淡漠的语气微有不悦,但仍是笑道:“那场车祸你我都躲不过,既然你来到这个异世,为什么我就不在呢?你可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要找我呢?当年你不是很想摆脱我吗?我现在过得很好,Jake,我们何必要再见呢?”
“Christine,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要说这么绝情的话?我们都有共同的记忆,难道就不能再续前缘了吗?”霍克盯着她道。
曲清幽突然大笑出来,这笑声透着几分嘲弄与几分冷情,“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Jake,你怎么会自大到这种程度,怎么会以为我还爱你?还愿意与你再续前缘?”
霍克伸手抓住曲清幽的手,盯着她的眸子看,“我还记得你曾匍伏在地乞求我的爱,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Christine,你在撒谎。”
曲清幽抿紧唇甩开他的手,“Jake,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的,我现在过得很好,我的丈夫爱我,我也爱他,请你有点绅士风度放了我,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再是那个叫着Christine的女人,我现在是曲清幽。”
霍克冷笑着看她,“Christine,不管你如何的改变,我相信我会唤回你曾经对我的爱,你口口声声说那个男人爱你,可他也许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你不见了。”
“什么意思?”曲清幽皱眉道。
“他也许正揽着那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女人亲热呢,Christine,我们打个赌好吗?若那个男人来找你,我就放了你,如何?若他没有来,那么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说到最后,霍克的语气变得柔软起来,自从那一滴泪的感觉在他的心底里发酵之后,他就渴望着再度与她重逢。
曲清幽看着他那自信的面容,她没有傻得去追问从哪找来的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这个时空里就算找不到一样的人,但是总有一种东西叫做易容术,眼前的男人很可能找了这样一个人来假扮她,“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犹如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Jake,我的丈夫一定会发现我不见了。”
“别开口闭口叫他做你的丈夫。”霍克突然不悦地道,那称呼让他心里感到厌恶,这个名词原本是他的,“Christine,我才是你的丈夫。”
曲清幽嘲讽地看着他,“你从来就不是我的丈夫,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我们只是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爱是需要回应的,这是我用苦苦追寻着你的身影所换来的惨重代价得来的真理。”她不再看向他,而是转头看着车窗上的纱帘,“我希望你到时候会遵守你说的话,放了我。”然后又回头看着他道:“Jake,别让我看不起你。”
霍克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应他的爱,咬牙道:“好,我们尽可以赌赌看,那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你?”
马车里恢复了宁静,曲清幽坐在离霍克最远的地方,霍克看着她那动作,心底有着一抹悲伤和愤怒流过,伸手拉她坐到他身边,“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不是可怕,而是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近。”曲清幽挥开他的手,她也在心里思索着他说的话,Jake竟然是那个什么国师,他不会就是这么简单掳走她就算完了,一定还有后着,听他的语气他是一点也不怕闳宇找来。
“你对他就真的那么有信心吗?”霍克心里不舒服地道。“你可知道我安排的那个人可是模仿了你的动作很久了。”
曲清幽没有回答,只是缩在一个角落里,虽然丈夫一次也没有说过爱她的话,但是她对他爱她的信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霍克看着她那表情,突然感觉到背部的箭伤痛了起来,这个伤口其实已经好了,会痛都是他的心理作用,想到罗昊,他的拳头紧握,这一箭之仇他一定会报的。
曲清幽对他那皱起的眉头视若无睹,突然问道:“昨天丰台大营的事情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听到她的问话,他突然忽略那种疼痛,笑道:“你说呢?”
罗昊处理完了丰台大营的事情就急忙赶回燕京城,进了皇宫,找赵稹把事情交代了一番,然后道:“这个事件不寻常,皇上,那个国师是不是已经启程了?”
赵稹皱眉道:“今天一早就辞行离去了,你说这个事件有可能是大金国的人暗地里搞的鬼?他这么做有何好处?”小打小闹并不会动摇大夏国的根基,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罗昊一时也说不出来,而且昨儿夜里他突然感觉到心口很痛,然后就是思绪不宁,记挂着妻子,遂道:“皇上,臣的妻子昨天是不是歇在宫里?”
赵稹摇头道:“没有,二表嫂昨儿遇袭了,好在最后没有大的损伤,已经回去了。”
罗昊这才放下心来,道:“皇上,容臣先返家一趟。”
赵稹知道他与妻子的感情甚笃,于是欣然点头。
罗昊这才转身出了御书房,往家里赶去,惟有见着妻子的面他才觉得安心。他急忙冲进爱莲院,看到院子里一切正常,眉头方才疏解,挑起竹帘子进去,然后听到里头妻子吩咐下人办事的声音一如平常一样。他进去之后,妻子立刻笑着迎上来,“闳宇,你回来了。”
“清幽,听说你昨儿遇险了?”罗昊急忙道。
假曲清幽笑道:“只是被迷昏了,倒没有别的损伤。”
罗昊紧盯着她的脸看,这笑容总有几分古怪,不过脸容却是一样的,然后沉下脸坐到炕上,“没想到安排的隐卫最终也没能保护你。”
假曲清幽笑道:“你不用担心,最后还是虚惊一场。”然后上前蹲下来准备帮罗昊脱鞋子。
罗昊紧盯着她的动作,然后笑着拉她起来,“待会儿我还要出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然后起身到摇篮里把罗瀛抱起来,“瀛哥儿,想不想爹?澈哥儿和雪姐儿呢?”
假曲清幽笑道:“澈哥儿和雪姐儿在老祖母那儿呢,我想着老祖母想让他们解解闷,所以让他们在那儿多待些日子再接回来。”说完,凑上前也准备看看孩子。
罗昊一侧身,看到身旁的人有几分错愕,把孩子递给明铛,道:“照顾好哥儿。”他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虽然不知道国公爷为什么这样吩咐?但是她不会多问,只会执行命令,伸手抱过罗瀛,然后挥手把其余的丫鬟都带出去。
罗昊这才放下心来,上前看着那假曲清幽,挨近她身子的时候,突然出手欲抓假曲清幽的咽喉,假曲清幽一错愕,下意识就伸手来挡,化解了罗昊的招数,然后后退几步,一脸骇然地看着罗昊。“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罗昊冷笑数声,这人居然假扮他的妻子,“就算你的声线像她,笑容像她,但是一些生活与用语的细节你是无法知道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没有我娘子的香气。”边说他已是边动手,“而且你最大的破绽是居然要帮我脱鞋,那时,你是想趁我不注意就动手杀我吧?”
假曲清幽有些错愕地看着罗昊,这才想起当时她意图动手之际,他扶她起来的时候两手正好抓着她的脉门处,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防备她。
罗昊想到这人竟然假扮了妻子,那他真正的妻子呢?想到这里,他心下更为着急,出招更为狠辣,那个假曲清幽正想要摆脱掉罗昊,急忙窜到炕上破窗而出,罗昊冷笑一声,打了个暗号,那个假曲清幽刚出了窗子,外面就罩起了大网,把她网在了中间。
罗昊从窗户跳出去,蹲下来看着在网中挣扎的假曲清幽,“想逃没有那么容易?我的妻子呢?”
“我不会告诉你的。”假曲清幽冷声道,原本她学了曲清幽说话的语气、动作等已经有了一段日子,就为了给国师大人延长时间,同时也是为了能暗中杀掉罗昊,可没料到两人一照面她就被人识破了,现在想要逃走也不容易。
罗昊挥手让隐卫把她拖下去,“拉下去想法子让她开口说出国公夫人的下落。”
“是。”众人道。
曲清幽失踪了,惊动了穆老夫人和休养中的罗阙,两人都急忙赶来爱莲院,穆老夫人看着坐在正厅里阴沉着脸色的孙子,道:“孙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昊这才起身行礼,“孙儿现在也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从刚才那个女人与我交手的动作来看,她不像是中原人,惟一的解释就是她是大金国派来的人,会这么做的只有那个国师,只是为什么要掳走清幽?难道是要向我报那一箭之仇吗?”
罗阙咳了咳,脸容苍白地道:“现在先别急,既然儿媳妇是被人掳走的,那现在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思忖了片刻后,“他要报复你也是有可能的,儿子,你千万不要冲动。”
穆老夫人也沉稳道:“现在孙儿媳妇落到他的手中,他必定有后着。”
罗昊紧紧地握拳捶在红木椅子的把手处,一张椅子顿时就散了架。
穆老夫人上前拉着孙儿的手,道:“别急,孩子,越急越慌乱。”
“孙儿知道,老祖母。”罗昊闭着眼睛痛苦地道。
就在大家心绪不宁的时候,隐卫来报,说是那个假扮国公夫人的女子已经招了,承认是大金国的国师把曲清幽掳走的。
罗阙皱眉道:“这么容易就招了,看来其中有诈,儿子,不得不防啊。”
穆老夫人也眉间深锁,道:“昊哥儿,这事情你要慎重处理,要记得你现在是定国公,三思而后行鲁莽不得。”
罗昊看向这两个至亲之人,他们的言外之意他都听明白了,就是不希望他去冒险,他上前跪在地上看着那错愕的老祖母,“老祖母与爹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清幽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要把她带回来。”
穆老夫人看着孙儿那坚定的眼神,叹息一声,看来是阻拦他不得了,于是道:“随你的心意去做吧,只是,孙儿,你要记得安全小心为上,你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离了你都不行的。”
“母亲?”罗阙仍是想阻止儿子去冒险。
穆老夫人看向罗阙,“昊哥儿已经决定的事情,何时见过他会改变的?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了,要相信孩子。”
罗阙叹息一声,然后不说话了,一会儿后,又猛烈地咳了咳。
罗昊知道他的决定难为了老祖母与父亲,于是分别朝两人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道:“老祖母,父亲,你们放心,我会把清幽平安带回来的,至于孩子们就麻烦老祖母照顾了。”
穆老夫人点点头,“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他们一根毫毛。”
罗昊这才转身吩咐下去让人做好出发的准备,然后就要进宫面见赵稹请求出京的旨意。
正在定国公府忙乱之际,粟俊英突然到访,令穆老夫人等人都颇为惊讶,这个时候粟俊英怎么会来了?穆老夫人忙让人请他进来。
粟俊英拄着拐仗冲进来,一脸焦急地道:“外甥女在府里吗?我在外面惊见父亲给外甥女的族纹玉佩。”
罗昊一听这话,急忙上前接过粟俊英拿在手里的玉佩,认真看起来,果然就是妻子手中的那一块,“清幽被大金国的人掳走了,舅舅,这玉佩是在哪里发现的?”有这线索就可以知道清幽被掳的方向。
粟俊英闻言,急忙如实相告,然后又道:“这必定是外甥女在向我们求救,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对方有所准备。”
罗昊道:“不管是怎样的情况,一定要把清幽带回来。”
粟俊英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外甥女婿,我们平定候府也会尽出精锐助你一臂之力,这块玉佩本来就可以调动我们在京的力量,现在正好可以用来营救外甥女。”
“谢谢舅舅。”罗昊一揖感激地道。
至此,罗昊与粟俊英两人急忙入宫面见赵稹,赵稹听闻曲清幽被人掳走了顿时大吃一惊,这悄息太令人震惊了,顿时二话不说就拟旨给二人,然后想了想道:“二表哥,朕给你一块能调动当地武力的令牌。”曲清幽在他登基的事情上出了不少力,况且他赵稹也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在这节骨眼上这样做,也等于是卖了个人情给罗昊。
果然,罗昊感激地道:“皇上,臣感激不尽。”
赵稹拍拍罗昊的肩膀,“你我是表兄弟,何须说这些客套话?”
粟俊英也颇为仔细地看了看这年轻的帝王,确实比那先帝仁义得多,顿时对他颇具好感。
“皇上,大金国敢于在和谈之后就做出这举动,看来这和谈并没有实质的作用,边境之地还需再增加兵力。”罗昊建议道。
赵稹眯着眼睛道:“那是当然,我已经准备把虎符给忠勇候与安国公两人,令他们即刻回封地调兵前往边境驻防。”
罗昊即刻就起程去寻回爱妻,而定国公府也在此刻传出定国公夫人曲清幽身染恶疾的事情,而定国公爱妻心切向皇帝请旨出京到别庄休养。穆老夫人在定国公府里已经给知情人都下了封口令,绝不能让曲清幽被掳的事情传出去影响到她的声誉。
接连半个月不停地在赶路,曲清幽的身子日渐吃不消,她的脸色有几分憔悴,不过双眼仍是炯炯有神。她也不是没想过要逃走,但是看了看这阵势她没有成功的机会,惟有寻了个机会把那块族纹玉佩弄出去到舅舅的手里,她既期盼丈夫前来寻找她,但又担心着会有凶险,瞄了眼在一旁闲适看着书的霍克,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在商场上素来以狡猾狠辣著称,这一定有后着。
霍克抬头看向曲清幽,笑道:“Christine,你是不是发现你还是喜欢我的?”
曲清幽收回目光,冷声道:“Jake,我奉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为好。”然后又低头沉思起来。
霍克上前轻轻撩起曲清幽的秀发,即使这容颜已经变了,但是她还是她,一个人的内在是不会变的,“Christine,我有足够的耐性等你重新爱上我。”
曲清幽扯回自己的秀发,冷哼了一声,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执着,一如上一世的她,“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再回头的可能。”
霍克眉头紧锁地看着曲清幽那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脸孔,“我相信只要有心,铁棒都能磨成针。”
依达隔着马车帘子,在外用大金国语言说了几句话,然后霍克就挥手示意停车休息一会儿,掀车帘子步出了马车。
曲清幽看到马车停了下来,自己也急忙跳下来,靠在一旁的大树下歇着,两眼看着依达不知道向霍克禀报了什么,霍克脸上的笑容让她心里顿时升起了防备之心,莫非是得到了丈夫要来找她的消息?正想得出神之际,一个水囊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去,是那个叫依莲娜的女孩。
依莲娜板着脸又挥了挥水囊,“国师大人让我拿给你的。”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国师大人居然喜欢她,数次听到她用那不屑冷冷的声音与国师大人说话,她心里就不爽。
曲清幽沉默着接过,这个小女孩看着她的神色都是臭臭的,所以她也不会说些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群人又要再度起程,马车里,曲清幽看着那神色愉悦地霍克,“Jake,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
霍克看向曲清幽,笑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只是现在那个叫罗昊的男人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吗?”
这分明就是狡辩,曲清幽靠扶着车辕平衡身子道:“他应该是追来了吧?我真的不明白你,其实你好好地待在大金国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挑起两国的战争?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平静生活?”
霍克凑近曲清幽,抓着她的手拉她近身前,“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那一滴泪呢?为什么要让我对你改观呢?Christine,这不公平,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那你呢?大搞婚外情,还让Alisa怀了你的孩子,你对我何尝公平过?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已经用了很长时间才遗忘你,所以前尘过往,何不就此尘封?”曲清幽怒道。
霍克看着她那一脸对他的嫌恶,甩开她的手,深呼吸一口气,解释道:“我并没有让Alisa怀上我的孩子。”
曲清幽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想听你说这些话,前一世的我在乎,但是现在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丈夫对我忠诚与否?”然后又笑得一脸幸福地道:“还好我嫁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他在我心目中没有人可以代替。”
霍克看着她那满脸幸福的笑容,真的觉得很碍眼,遂撇开头不去看,“等回到了大金国,我就会再次举办我们的婚礼。”
曲清幽颇有些嘲讽地看着他,试探地问道:“Jake,你在打什么主意?”
霍克笑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原本他安排了人想趁罗昊不注意杀了他的,但这第一个计划失败了,没关系,他还有后着等着他。
曲清幽真的不明白前一世的她到底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原来爱也曾经是如此盲目的。
一路沿着痕迹追过去的罗昊在休息的地方发现了妻子的珠钗,这发现令他万分惊喜,看来妻子仍活着,随后又拉下脸来,这痕迹过于明显了,仿佛是要引着他朝某个方向而去。
“国公爷,这里都有马车驶过的痕迹,若往这方向而去应该是两国的边界处,但是这条路似乎比较隐蔽。”属下道。
“小心查看这个痕迹。”罗昊道,瞬间又翻身上马,挥手道:“出发。”心底默念:清幽,等我。
自从进入这里之后,曲清幽就在打量这里的地形,只有一个入口处,两边都是峭壁,这个地形不太妙,她的秀眉不停地拧紧,被霍克拉着登上那峭壁,小心地走着这峭壁之路,只容一人行走。
霍克回头看到她的脸色有些发青,笑道:“别怕。”上回他逃到此处的时候,尚需依达背着他攀岩,为了这次的计划,他才着人在短时间内开凿出了这条路。
曲清幽讽刺地笑道:“若不是你,我还好好地在燕京城相夫教子,你难道就不能放过我?”
霍克转头不看她的表情,这表情刺痛着他的心,曾经他想过无数次与她相认的情景,会是如那最后记忆般的泪流满面?还是万分惊喜的样子……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她表现出来的不屑讽刺冷然的样子。
曲清幽不在乎他怎么想,而是想着如何给丈夫提个醒,做好万全准备再来救她。
走过这段峭壁之路,霍克站在崖上看着那下面的风景,脸上露出微笑,站在他身旁的曲清幽也看着那同样的风景,但却是眉头深锁。
依达上前道:“国师大人,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霍克回头看了一眼曲清幽,微笑道:“那就等猎物送上门来吧。”
曲清幽虽然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低垂着头在一旁歇息,霍克走近她,指着另一边的风景道:“那另一边就是大金国,那儿都是豪爽的游牧民族,你会慢慢习惯在那儿生活的。”
“我不感兴趣。”曲清幽头也没抬地道。
“Christine!”霍克愤怒地拉她起来,她就非要让他生气才高兴吗?
依达和依莲娜两人看着这情景都有几分担心,最近这段时日常会听见国师大人的怒吼声,那个大夏国的女人非得每次都要惹怒他们的国师吗?
曲清幽甩开他的手,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霍克看着她,突然又和缓了语气道:“Christine,别在我眼皮底下耍什么手段?”
曲清幽冷哼一声,然后钻进树丛当中,霍克不放心,指示依莲娜去守着。
曲清幽看到依莲娜在一旁看着,道:“你这样守着,让我如何方便?”
依莲娜闻言,不甘心地后退到几丈远,“这样就可以了吧?还不快点?”
曲清幽不管这个叫依莲娜的女孩说的话,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树木,然后果断地把地上的杂草收集起来,半蹲在地上,撕掉身上的衣物,扔在杂草之上,然后掏出打火石,瞄了一眼那不耐烦正看着远处的依莲娜,快速地把衣物点燃,拼命地把杂草加上去。
“你在干什么?”依莲娜闻到草木烧焦的味道,急忙上前想要拉扯住曲清幽。
曲清幽没有做声,而是推开这小女孩,继续给那火上加草,让火势烧得更猛烈一些。
依莲娜不知道她这样做有何目的,以为她要烧山,于是大声嚷道:“国师大人,那个大夏国的女人要烧山。”
曲清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小女孩,烧山?凭她没这个本事。
霍克等人听到后,都急忙赶过来,看到只是一个小火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依达上前把妹妹拉起来,“依莲娜,你乱嚷嚷什么?那个女人的小火堆烧不了山的。”
霍克却是冲上去把曲清幽拉回来,让人快速把火扑灭,然后咬牙看着她道:“Christine,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我有让你厌恶到这种程度?不惜弄出这个烟来给他传讯。”
曲清幽知道自己举动的意图骗不过他,“没错,Jake,是你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你说过如果他来找我,就会放了我,现在他真的来找我了,你却食言,意图布下一个死局在等他。”
“我不会放手的,Christine,你若不想现在就被押到大金国,就不要弄出那么多小动作。”霍克道,他要在她眼前杀死那个叫罗昊的男人,让她的心里从此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曲清幽不理会他的叫嚣,看着那烟很快就消散了,也不知道丈夫看到没有?她相信他的能力。
曲清幽的表情全部落入到霍克的眼里,他不甘心地道:“就算你给他报信了,也没有的。”
正在追踪着曲清幽的罗昊在进入那个狭长的入口处时,突然听到那善于追踪的人惊道:“国公爷,你看,天上有淡淡的细烟。”
罗昊抬头向那山顶上看了看,果然有很淡的轻烟冒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烟冒出?他又瞄了瞄了这个入口,细细地寻思,这很可能是妻子给他的警示,这么一想,他又抬头看了看那已经寻不到轻烟的天空,抬手道:“全部人就此停下。”
他从马上跃下来,朝一旁的隐卫头头道:“派人去查探一下里面的地形,然后回来禀报。”
“是,国公爷。”
罗昊站在一旁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树木,耐心地等待着探子的回报,现在不是莽撞行事的时候,要想成功救回妻子,惟有等待最有利的时机。
天幕渐渐地落下了,曲清幽坐在外面的大树下看着那满天的星子,思念着丈夫与孩子们,离开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微微的夏风吹在她的身上感觉格外的清爽。
霍克慢慢地踱近她,站在她的身旁,“外面露重,你还是到帐篷里头吧。”
曲清幽摇头,“我就在外面好了。”
“你怕我对你做不轨的事情吗?”他席地而坐。
曲清幽抬头道:“你会吗?强迫一个不情愿的女人?”
“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霍克道,他的骄傲与自尊容不得他去强迫一个不情愿的女人做那档子事。
“那你就等到海枯石烂吧。”曲清幽不带一丝情感地道。
一个晚上都是风吹过树木“沙沙”的声音,曲清幽站起来迎接着朝阳的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她伸手挡住额眉看着那红红的太阳从云海里升起。
霍克听到探子的回报,然后朝曲清幽笑道:“你等着的那个人到了。”
曲清幽看到他那自信的笑容,心里就是一紧,她一直看到他不避嫌的布置,对于能否全身而退心里拼命地打着鼓。
日上当空的时候,曲清幽果然看到峭壁之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睛顿时就被泪蒙住了,她急忙喊道:“闳宇,小心。”
“你就算给他拉警报也来不及了。”霍克冷然地道,然后拍拍手,一大群执弓箭的兵士从周围冒出,那箭头都对准着山谷中的罗昊一群人。
罗昊却眉头也没皱,身穿铠甲的他看到妻子那抹熟悉的身影,大声回应道:“清幽,等我。”
霍克在峭壁之上嘲讽地笑道:“只怕她等不到你了。”
罗昊控制着身下的坐骑,“你我有仇而已,大金国的国师,你抓着我的妻子来要胁,算不得正人君子,有本事你下来与我较量一番才算男子汉大丈夫。”
霍克大笑出声,古人真的是愚蠢,现在明显是他占上风,他才不会笨得与他单打独斗,“我真正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你,你不过是捎带而已,只是那一箭之仇我不得不报。”他慢慢地捂住胸口,“今天我也要你尝尝箭矢的滋味。”
曲清幽两手都是汗水地抓紧自己的衣裙,这山上的弓箭手都不好对付,她惟有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若是丈夫有何不测,那她也不活了。
霍克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众人放箭,顿时,漫天箭雨从天而降。
罗昊却不显慌乱,从容地吩咐众人排列好队型,然后把那盾牌举起来,不让箭雨伤到已方的人。
霍克看到这情景,倒有几分赞扬,不过这没有用的,抵挡不了多久的箭雨,而他也冲不上来这条峭壁,只要他把队型弄散,就可以逐个击破。
随着时间的流逝,曲清幽更是紧张,怕看到丈夫中箭的那一幕。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向霍克禀报,“不好了,国师大人,有人放火烧山。”
霍克闻言,脸色一变,然后看向那盾阵中的罗昊,他居然想到用放火烧山这一招来破解,正在他思绪翻飞之际,罗昊从那盾阵中射出带火的箭矢,箭直往峭壁之上的树丛中,越来越多带火的箭矢落到树丛中,顿时周围就起了熊熊大火。
“国师大人,我们还是赶紧撤吧。”依达急道,眼看这山都起火了。
霍克握拳看着场中的罗昊,在此较量之下他居然输了,拉过曲清幽,“走。”
曲清幽却拼命挣扎着,“我的丈夫来了,你快放了我。”
霍克却不理会她的挣扎,一个劲地扯着她走,曲清幽拼命地回头看着那峭壁之处。
罗昊看到箭雨停下来了,峭壁之上的弓箭手都撤了,这才让众人把盾放下,现在要争取的就是时间,与霍克赛跑,与大火赛跑。
一条又一条绳索抛到峭壁之上,罗昊一马当先地快速攀爬起来,即使离火还有好远,也能感觉到那热浪不停地袭来,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峭壁,然后带着人立刻冲向霍克等人离去的方向。
霍克一面加速下山,曲清幽被他扯着凌乱地奔跑。她每每回头,当真的在那未被火烧着的地方看到丈夫身影的时候,心中涌起了期盼,不假思索地就拔下头上的金钗握在手上,趁霍克不注意往他的手臂处刺进去,顿时鲜血就冒了出来。
霍克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臂处的伤口,“Christine?”
曲清幽看到他眼中的震惊与难过,强忍下心中的同情,“Jake,我只想回家而已。”然后又拔出金钗,趁他没回神,往那抓着她的手背刺去。
霍克感觉到疼痛袭来,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曲清幽的手。
曲清幽转身就急忙朝丈夫奔去。
罗昊看到妻子往自己的方向奔来,脚下更是加速,尤其看到她身后有人架起了弓箭,心里更是焦急。
霍克看到依达举起弓箭瞄准曲清幽,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伸手挡住道:“不要伤了她。”
“国师大人?”依达叫道,都被这个女人所伤了,国师大人还护着她?
霍克不理会依达的叫嚷,来不及包扎伤口,另一只手中的鞭子急挥,意图把曲清幽那狂奔的身子卷回。
罗昊见状,脚尖轻点在地上,速度到了极限,就在鞭子要卷住曲清幽的时候,他的大手一捞,把妻子抱在怀里,手中的长剑一挥,与鞭子缠斗上,他忙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大金国方向的人。“清幽,没事吧?”他急着道。
曲清幽泪眼婆娑地看着丈夫,两手紧紧地拥着他的腰,摇头道:“没事,闳宇,你终于来了。”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这一幕看得霍克眼睛都红了,心中疼痛异常,手中的鞭子加紧了力度。
罗昊一手揽紧妻子,而另一只手中的剑也紧紧地握着,两人不停地在角力。
后面的人都冲上来准备抵挡住大金国的箭雨。
“国师大人,大火就要烧过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依达感觉到那热浪的逼近,现在不是能剿灭眼前这群人的时候。
霍克看了眼那埋在罗昊怀里的曲清幽,不甘心地撤回鞭子,掩着疼痛的胸口转身就走,“Christine,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在心底里呐喊着。
依达一面掩护霍克离去,一面让弓箭手放箭,看着罗昊那一边的人不停地挥剑抵挡那箭雨,这样起码能拖延住他们回去的步伐,就让这群伤了国师大人的人被烧死在这座山里。
罗昊护住怀里的妻子,不停地挥剑往后退,拉开距离,直到出了那箭矢的射程范围了之后,他才匆忙察看了一下妻子的状况,看到她安好,这才放心。
“国公爷,我们也赶紧撤吧,要不然待会大火烧过来,我们也走不了。”属下建议道。
“他说得对,闳宇,我们不要再与他们纠缠了,还是赶紧撤吧。”曲清幽道。
罗昊点点头,蹲下来把妻子背到背上,然后回头抓紧时间冲到峭壁之处,大火已经烧了过来,那浓烟开始呛人的口鼻,曲清幽忙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伸前捂住丈夫的口鼻。
罗昊没有停下来,背着曲清幽冲回到那绳索处,然后急忙伸手抓住,快速地往下滑,周围慢慢地被大火侵袭,他的动作只有加快,曲清幽两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紧他的腰,不让他分神在她的身上。
下面接应的人都有几分紧张,眼看大火要烧过来了,定国公人影也没见,当看到那群人从峭壁处爬下来,众人这才松口气,急忙把马匹赶近。
“定国公爷?”平定候府精锐的头头喜道,然后看到曲清幽,“终于将国公夫人救回来了。”
罗昊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先赶紧出去。”然后把妻子抱上马,自己也跃上马匹,拉起了缰绳,曲清幽紧紧地拥住丈夫的腰。
“国公爷,大火已经烧到前方了。”有人喊道。
“我们冲过去,只要出了山谷就好了。”罗昊道,然后又低头温柔地望着妻子,“清幽,捂住鼻子,别吸进这些浓烟。”
曲清幽点点头,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处,“闳宇,别只顾着我,我不怕,现在要抓紧时间冲出火海才对。”
罗昊闻言,更抓紧手中的缰绳,马蹄声声与周围树木烧起来的滋滋声一唱一和般,听得人头皮都发麻。前方有倒下来烧着的树木,都被开路的隐卫一一解决,罗昊的马匹几乎都是畅通无阻。
一群人策马狂奔不已,快速地从那起火的入口处冲出来,只要过了这里,众人都轻呼一口气,若还被困在山谷里,恐怕也成了烧猪。
罗昊与曲清幽身上的衣服有些边角被烧毁了,但是好在没有伤到肌肤。
直到出了那火海的范围时,罗昊与曲清幽方才停下来回头看着这漫天大火,曲清幽叹息一声,“可怜山中的小动物了,遭受这无妄之灾。”
罗昊低头吻了吻她那被烟熏得有些黑的皮肤,“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曲清幽颇有些感动地看着他,嗔道:“这么脏,你也亲得下来?”
罗昊伸出一只手揽紧她的细腰,“你不知道现在你在我怀里,我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曲清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
而另一边同样看着火海的霍克,却难掩脸上的怒气,他精心布下的局到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依莲娜伸手给他包扎被曲清幽扎伤的地方,国师大人对那个女人那么好,她还弄伤了国师大人,真是可恶。
霍克握紧手中的鞭子,Christine一定不会死的,他也不会轻易放手,转头道:“走。”至此,一大群人向大金国的方向而去。
客栈里,罗昊拥着曲清幽在大浴桶里清洗着彼此的身体,曲清幽双手紧紧地拥着丈夫的脖子回应着他,泪水慢慢地流出来,滴落到他们相吻的唇上,彼此都尝到那咸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