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女儿顾忌到你那张老脸,你以为你的脸要往哪搁?”粟夫人冷哼道。
曲文翰小心地坐在粟夫人身旁,“夫人,这事确实让幽儿为难了,可是若不是这样处理,那曲府的名声不就扫地了吗?”
“所以说贱蹄子生的女儿也是贱蹄子。”粟夫人腰一扭硬是甩开丈夫伸过来的手。
曲文翰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就是那火暴脾气的人,也偏心眼的很,曲清然也是他的女儿,她也不会留一点点口德。“夫人?”作势要去搂她的肩。
粟夫人侧头冷冷地盯着丈夫的脸,“你说我为你们老曲家做的还少吗?没有我娘家的帮衬,你能当到吏部尚书的位置?当年我没能为你老曲家生下一个继后香灯的,我也贤良的为你纳了几门妾,可是她们的肚子仍是不争气,净生赔钱货。你说要过继你大哥的儿子,好,我也依你。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居然还让她如此委屈,你说你还算是为人父的吗?”越说越气,她一把又一把掐着丈夫身上的肉。
曲文翰心里的怒气也不少,就算他真靠她娘家才当得这个官,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哪样没依她?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他又哪里让她受委屈了?再说清幽、清然都是他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太偏心。
粟夫人看着丈夫一声不吭,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背过身子不去看他,想到伤心处,拿起帕子径自抹泪。
曲文翰回过神来看着妻子冷漠的背影,叹了一声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为她把泪擦了,“你呀,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心疼没关系,你还不是得受罪。再说没了司徒鸿那道貌岸然的小子,我们的幽儿准能再配一个好的。”
粟夫人也是精明的人,见丈夫服软了也就不再使泼,“话可是你说的,从现在起,你就必须给我再找一个好人选,不能让幽儿受委屈,要不然我还真跟你没完?”
“夫人放心就好了。”曲文翰保证道,看来此事到此已盖棺论定了,他也暗松一口气,还是大女儿懂事,如若真是先抬二女儿去做妾,他再嫁大女儿去为妻,那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定国公府。
培烟一路小跑地冲进院子,不远处正亮着的地方是二爷的书房,路上遇到了平日交好的人,“培烟,走这么急干什么?今儿个二爷回来都没见着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培烟笑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众人听他的话都笑开了,他自是懒得理众人,步履轻快地掀帘进去,就见二爷正在灯下整理案卷。
罗昊见着他,笑骂道:“从今儿个下船后就没见着你这泼猴,跑哪野去了?”
培烟笑着上前一一打开灯罩,挑了挑灯芯,顿时书房亮堂了不少。“那些个下人都不知把灯调亮一点,二爷看起卷宗来才不会伤眼。”
“好了,你就别打岔了,还不快招供?”
培烟凑近罗昊,贼笑道:“二爷,你想不想知道船上那姑娘是谁家的女儿?”
一听培烟提起,罗昊的记忆里就忆起了那张清秀的脸孔,开始他只是欣赏她那不骄不躁的性子,再来就是那夜沉稳的表现给了他深刻的印象,虽然也想知道她的身世,不过他仍板起脸来道:“人家好好的姑娘家,你去打听这些个无用事干什么?”
“二爷真个不想知道?”
罗昊笑着朝那小厮的头上敲了敲,“净干糊涂事?要不把你贬到厨房去做那烧火的?”
培烟原本以为他家二爷感兴趣,再看那姑娘言谈举止也不像小门小户的出身,遂一下船把马牵给二爷后,他就偷偷跟在人家的轿子后面,跟了半天才弄明白她是谁家的姑娘,本以为可以邀功,谁知却拍到马腿上。顿时耸搭着脑袋站着。
罗昊等了半天也未见小厮说话,抬起头看到他正一副没精神的站着,咳了咳,引来了小厮幽怨的一撇,“二爷,有何吩咐?小的若干不好,就得去厨房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