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耀问道:“对了,你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夏天马上说道:“对,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领导汇报。”
“你说。”
“有人在议论,说你正在搞大动作,叫什么人事调整的一揽子计划。”
“哦,具体是怎么说的呢?”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大规模的进行人事调整,至少涉及到我这一级。”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啊?”
夏天当然不会出卖周汉滨和罗太良。
“领导,今天有二三百人前来南岙乡参与计划生育突击行动,他们大部分是县直部门里的人,其中难免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哦。”
电话那头,王文耀严肃地说道:“那是造谣,是针对我的造谣,目的是破坏藤岭县的稳定,我可以明确地说,局部的和个别的人事调整是有的,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人事调整的一揽子计划。”
夏天马上“顺着杆子”道:“我说么,通过政社分设,全县的人事布局和调整刚刚告一段落,怎么可能马上会再来一次大规模调整呢。”
王文耀问道:“小夏,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夏天忙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个人想法,请领导放心,我有这方面的自知之明,倒是我的两个搭档,有点心情不宁啊。”
“哦,是周汉滨和罗太良吗?”
“对。”
“他们怎么了?”
“他们担心自己被调整呗。”
王文耀笑道:“调整他们?除非你和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了,除非是你主动提出,除非他们值得提拨。”
夏天也笑道:“领导,我明白了。”
王文耀道:“小夏,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们,他们都很有能力,都是可造之材,只要自己努力,还是大有希望的嘛。”
夏天道:“我一定将领导的话转告于他们。”
王文耀道:“那就先到这里吧。”
夏天道:“谢谢领导,领导再见。”
搁了电话,夏天看着周汉滨和罗太良笑道:“你们听懂了吗,很有能力,可造之材,稍加努力,大有希望,不用我做具体解释了吧。”
周汉滨和罗太良均是听了个大概,但也已经足够了。
他们主要听明白了三点,一,王文耀并不是十分讨厌他们,二,王文耀暂时不会调整他们,三,王文耀有招揽他们之意,四,只要与夏天搞好关系,他们就暂时可以安然无恙。
又开始喝酒。
心事解开,酒兴顿起,周汉滨和罗太良不断的给夏天敬酒。
夏天笑着问道:“老周,老罗,你说咱们仨是什么关系啊?”
周汉滨道:“朋友关系,当然,还包括同事和搭档关系。”
罗太良点着头道:“我同意老周的说法。”
夏天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罗太良问道:“难道你不把我们当朋友?”
“是你们不把我当朋友。”夏天笑着说道:“至少从心底里说,你们没把我当真心朋友,或者说,你们从没全心全意地信服过我。”
周汉滨和罗太良默然。
夏天天笑了笑,“这也可以理解,其实我也一样,我也从没把你们当成真心朋友。”
周汉滨跟着勉强笑了起来,“这么说,咱们仨是彼此彼此。”
夏天咧嘴而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之所以不服我,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资历太浅,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咱们仨的关系还可以更近一些。”
周汉滨点着头笑道:“我承认,我心里有点不服,我参加工作好歹也有六年了吧,好不容易才混到了副科级,你小子参加工作还不满两年,却已经是准科级了,听说撤销区公所以后,乡党委书记和镇长就是正科级别,你说我有点不服也是应该的吧。”
罗太良也是笑着说道:“就资历来说,我就更不服了,我工龄十四年,当干部也有十二年,到现在还是个副科级,我找谁说理去啊。”
“呵呵。”夏天大笑道:“两个家伙啊,你们是面服心不服,说得好听一点是搭档,说得不好听一点是同床异梦嘛。”
酒到酣处,说出来的话也真诚多了。
周汉滨道:“老夏你刚来上任的时候,我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的,等着你这个一把手在家乡父老面前出洋相。”
“他娘的,老周你用心险恶啊。”
罗太良道:“我当时的心态与老周不同,我就是抱定一个原则,有限配合,伺机捣乱。”
“呵呵,老罗你也不是好人啊。”
罗太良道:“不过,我还要说句真心话,这段时间是我当干部以来最舒心的日子。”
夏天笑问:“为什么呢?”
罗太良道:“因为不用提防同事给我穿小鞋对我使冷箭。”
周汉滨道:“老夏啊,我与老罗深有同感,但也有不同之处,你上任之时完全可以折腾我,可你没有这么做,就凭这一点我也得服你。”
夏天点着头笑道:“说开了心就更敞亮了,今天咱们仨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倒是想提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