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各村的党支部和村民委员会已经选举结束,我初步统计了一下,其中有百分之七十的新干部,缺乏实际的工作经验,我建议乡党委在适当的时候,对这些新干部进行集中培训……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
这个结尾倒是有点干货,夏天心道,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周汉滨的建议。
其实,说到对下面的了解,周汉滨比夏天好不到哪里去。
夏天是根本不下村,而周汉滨的下村纯属是花架子,装装样子罢了。
真要说到对下面的了解,周汉滨不如土生土长的夏天,更何况夏天暗地里并没有放松,各村的两套领导班子的建设,他是早就作了安排的,过程也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比方说这次的各村两套领导班子,其中的一大半是夏天亲手安排的,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的同学和朋友及熟人。
何况周汉滨最近心不在蔫,主要的精力都在马寡妇那里,没想着村级两套领导班子的人事问题。
接着黎菁又点了罗太良的名。
“太良同志,该你了,你说几句吧。”
罗太良既是副书记,也是副乡长,他也是必须要讲话的。
和周汉滨比,罗太良是个务实派。
可问题是罗太良来得晚,政社分设工作的前期,他基本上是没有发言权的。
“黎菁同志,夏书记,同志们,比起大家来,我,还有韩文泽同志和陈国平同志,我们都是后来者,对大家的努力我们只有感谢和赞赏,所以,我想说说我对下一步工作的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夏天点头,黎菁鼓掌,大家也跟着都鼓起了掌。
把韩文泽和陈国平扯出来,这有点意思,夏天心里琢磨,但一时想不明白罗太良为什么要扯上韩文泽和陈国平。
夏天瞥了组织委员韩文泽一眼,韩文泽倒是端坐着,没有不正常的反应。
“按照县委的统一部署,咱们下一步的工作是落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分田到户,各干各的,我来到南岙以后,到各村走了走,我发现咱们南岙是个非常特殊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与其他乡镇的情况都不一样。”
顿了顿,罗太良继续说道:“咱们南岙乡的最大特点,就是整个锅底河流域的泄洪区,每年的雨季都会有大批耕田被淹,我查阅了相关记录表明,在过去的三十年,咱们南岙乡被洪水淹过一共四十一次,除去其中风调雨顺的四年,咱们南岙乡竟然平均每年被洪水淹上一点五次,这也就是说,咱们南岙乡的农业脆弱到名存实亡的地步。”
黎菁问道:“那么,太良同志,你想说明什么呢?”
罗太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关于下一步的工作,夏书记曾跟我说过三点意见,一,完全放开,让农民们自主种植,甚至放弃种植自找出路,二,生产小队和生产大队不再保留生产资料,原有的生产资料分归农户,三,各村办企业予以改制,村级不再拥有集体企业。”
黎菁点着头问道:“夏书记也跟我谈过这三点,太良同志,你认为这三点有问题吗?”
罗太良说:“我对夏书记有意见,不,确切的说,我是对夏书记的三点意见有意见,我认为前两点是对的,但第三点不对,我认为是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