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扣着秦姝的手，黑眸紧紧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说：“八岁，你不小心打碎了爷爷最心爱的茶杯，让我替你背锅，你就亲我一下；十二岁，你不喜欢写寒假作业，让我帮你写完，你就嫁给我；二十岁生日……”

“好了好了，你快闭嘴吧！”秦姝咬牙切齿地捂住凌墨寒的嘴巴，

要是他把二十岁生日那晚两人缠绵的事情也说出来，那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长辈了。

凌墨寒眼里笑意更浓，融化在漆黑的眸子里。

外人看起来他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沉静淡漠，大概只有秦姝才了解此时这混蛋心里有多得意。

凌老太爷点头道：“唔，小姝八岁那年确实打碎了我最喜欢的茶杯，这件事阿寒没有记错。至于其他的，我不清楚他们私底下的约定。小姝，阿寒有说错吗？”

这等于是让秦姝变相承认十二岁时因为一份寒假作业就把自己出卖给凌墨寒了。

秦姝特别不想承认，但医生那么认真地看着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没记错，我倒是差不多忘记了，反正只是年少无知的玩笑话而已。”

玩笑话？

大家笑而不语，苏小娅冲她挤眉弄眼，夏伦也一脸揶揄地看着她，年轻的护士则觉得自己突然被人秀了一脸的恩爱，恨不得踹翻这盆狗粮！

这时候，凌墨寒忽然看向夏伦。

夏伦背脊一凉，不由地站直身子，清咳一声道：“老大，有句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些话就不用说了吧？”

秦姝立刻笑眯眯地说：“那不行，要有足够多的数据样本才能得出实验结论，否则没有说服力。 哦，凌上校，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当小白鼠，是医生要检查你的记忆功能。”

凌墨寒脸色黑了！

他就知道秦小姝记仇，竟然把他比喻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还说得那么无辜，要不是那么多人在场，他现在就能让秦姝看看到底才谁是被操练的小白鼠！

他可是很想把这三天里梦里的情景实践一番！

夏伦也暗暗懊悔刚才只顾着看好戏，没有伪装表情，惹得秦姝怂恿凌墨寒爆他的黑历史。

正想着要怎么补救，便听见凌墨寒说了一句简洁有力的话：“夏伦喜欢穿红内裤。”

唰！

众人都把目光落在夏伦的下半身。

夏伦下意识地夹紧腿。

苏小娅嘻嘻地笑起来，特别想问他一句，你被我睡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也穿着红内裤？

医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夏伦，夏伦只能咬牙道：“是！”

病房里的气氛慢慢热闹起来，就好像阴云过后，突然射进来一束阳光，大家心里的阴霾都被驱散了。

凌老太爷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任由他们年轻人说说笑笑。

直到医生检查完毕，确认凌墨寒手术后没留下后遗症，老爷子这才起身道：“好了，既然阿寒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姝，你今晚必须早点休息。”

秦姝愧疚地说：“爷爷，对不起，害得您为我担心，今晚我肯定好好睡觉。”

老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慈爱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几天，凌墨寒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饶是他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面对至亲即将变成植物人的噩耗，也难以撑下去，更何况怀有身孕的秦姝呢。

看着秦姝一日比一日瘦，一天一天地煎熬，凌老爷子心里也不好受，就怕她的情绪突然崩溃。

没想到秦姝比他想象中的坚强，骨子里依然有那份倔性，这点真是和他的老战友秦老爷子一模一样。

老爷子经过苏小娅面前时，忽然顿住脚步，似乎想起什么，和蔼地问：“你叫苏小娅对吧？我记得你和小姝是高中同学，以前你还来家里玩过。”

苏小娅正在咬着苹果，听到后不由地一愣。

她只去过凌家老宅一次，那会儿也只见过老爷子一面，想到老爷子记忆力那么好，竟然还记得他。

要不是这次她来医院陪秦姝，想来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到老太爷这样军功赫赫的大人物，况且就算这几天在医院里，老天爷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所以老爷子主动问她，苏小娅难免惊讶，连忙把嘴里的苹果吞下去，然后规规矩矩地说：“是的，我和秦姝是同学。”

凌老太爷若有所地点头道：“难得你一直在医院陪着小姝，同学之间有这份情谊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凌家帮忙的，你也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