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点头,循循善诱:“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帮你抓住坏人。”
玉娘却一定要躲在角落里,背上靠着墙,这才觉得安心,这才敢说。
付拾一也就陪玉娘坐在地上。
“我昨日买完胭脂后,想去买几朵花。就想着去卖花人那儿看看。不过,我路上遇到了一个孩子。”
“她摔倒了,看着才五六岁的样子。坐在地上哭得很伤心。我心软,就去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找不到阿娘了。我问她知道不知道回家的路,她说不知道。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叫阿娘。”
“我觉得她就算迷路,也不会太远,所以就打算带着她在附近找一找。走了大概两刻钟,路过一条巷子时候,她忽然说她家在巷子里。”
“我就拉着她过去了。刚过一个拐角,忽然我后脑勺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玉娘脸上渐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来:“等我醒来,已经被蒙着双眼,堵着嘴巴。而且还被绑起来了。”
“我好害怕。我好后悔。”玉娘紧紧攥着付拾一的手,眼泪开始涌出来:“等啊等,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久,才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然后一个男人说了句“时辰到了”,紧接着我就感觉手腕上被划破了。血一下子涌出来,我以为我是要死了。”
玉娘“呜呜”的哭起来。
付拾一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下下的安抚,却并不催促。
哭泣也是一种很好的宣泄方式。
等恐惧,慌乱这些情绪都宣泄得差不多了,玉娘的情况就能渐渐好起来。
过了很久,玉娘才说下去:“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我听见他又说:好了。”
“然后他就将我手腕随便包了包,紧接着就走了。”
“我就那么继续等着。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又进来了。这一次,他脱我的鞋子和袜子,我以为他要……”玉娘满面通红和惊恐,半晌说不出那句话。最后索性跳过:“他给我灌了一碗汤。后来我就睡着了。”
“然后我再醒来,就已经在家里。而且手指好痛好痛。”
玉娘拉住付拾一,咬牙切齿道:“一定要抓住他们!我听见了,那个小女孩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付拾一心中一动:“玉娘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听见了!”玉娘拔高声音:“还没割破我手的时候,我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听见外头有小孩儿唱歌!还听见他叫那孩子吃饭。那孩子管他叫阿爹!”
付拾一思索片刻:“你听到的声音,只有这两个人的?”
玉娘很肯定:“对。我就是死了化成灰,我也能听出那声音来!”
付拾一欲言又止: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人死了化成灰,就没有听力了。那就是一堆粉末,跟石头粉差不多。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付拾一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最好。
付拾一循循善诱:“那你有没有听见别的声音?比较特殊的,比如外头的叫卖声?马车声?或者有没有河——”
玉娘仔细想了一会儿,就说:“我记得是有卖豆腐的声音。有喊卖豆腐的!但是离得不像很近。听得不是特别大声。和从门口经过,是不一样的。”
付拾一鼓励她:“你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
玉娘摇头:“没有了。一直都很安静。”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巷子是在哪里?”付拾一退而求其次,虽然觉得这一条线上未必会有收获。但仍旧奢望:万一凶手的屋子,就在附近呢?那是不是用地毯式的搜索,还是能够搜索出来?
玉娘点头:“记得,就是歪脖子大柳树附近的一个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