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少年回来,这熊孩子看见佞修的第一句就是凶神恶煞的,“救他。”
毒娘眨了眨她一双妩媚的凤眼,笑了,斩钉截铁,“不救。”
西索愣了愣,佞修从没拒绝过他,“为什么?”
毒娘乐了,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虫笛,垂下的眼睑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受伤了饿了累了难过了,我都愿意医你喂你安慰你哄着你,因为你是我徒弟。”言下之意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和她无牵无挂,她懒得去救。
西索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他是我的同伴。”
佞修把玩虫笛的动作没变,站姿没变,脸上的表情依然没变。但她内心已经内牛满面了:嘤嘤嘤,老子好感度还没刷上去,丫的熊孩子就自个儿找了个好基友回来。有了基友就不要师父的逆徒她见多了。
事实上,为了未来徒弟的性福着想,佞修还是救了西索的好基友。
把昏迷不醒的孩子擦洗干净,佞修把人丢在集装箱的角落里就不管了。这洗白菜晾白菜的动作娴熟,勾得西索在边上看得脸色阵阵发黑。
瞅着西索的脸色,佞修反而有了逗弄的心思。
“矮油,是个美人。”佞修蹲在昏迷的小盆友身边,小盆友看着比西索还小上那么几岁,是正正经经的正太啊,和西索这种开始步入少年抽高的孩子不是一个品种啊,可爱程度是顶顶的啊。
毒娘尖尖的黑指甲戳着小孩粉嫩嫩的脸蛋好生欢快,“啧啧,啧啧啧啧。瞧着小模样长得,爱徒,你可算是有眼光一会了。”
西索当然看到佞修眼里的戏谑,他知道要是和她搭话必定会被她说上一通,他又不是抖M干嘛送上去找罪受。所以西索很坚定的转了个身闭幕眼神,眼不见为净。
这么多天来难得有个跟自己聊天的人,还是她徒弟,居然这么不给面子。糙妹纸难得的心里有了不痛快,这一不痛快她的爪子就抖了一下。
三道破皮的抓痕出现在了昏迷的小朋友脸上。回过神的佞修愣了愣,收回爪子默默出门逗她的蛊虫去了。毒娘才不会承认小孩都是娇贵的生物,她这种带毒的物种是碰不得的。
伊尔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不大的集装箱里醒过来,伊尔迷第一眼看到的是靠坐在门口睡的西索。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浅眠的西索立马就清醒过来回头对上了伊尔迷的眼睛。伊尔迷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见伊尔迷死不了明天保准活蹦乱跳了,西索就又回头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了。
稍有点生色的夜也随之安静下来了,寂静的空间里伊尔迷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微弱的气息。毒娘大大方方地躺在集装箱里唯一的毯子上面,保持着她绝顶高手“气若游丝微不可察”的气度。伊尔迷盯着佞修看了好一会,他直觉地认为这个女人通身怪异,但一时半会儿又看不出怪在那。
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佞修,直到佞修一脸蛋疼的睁开眼冲他吼了句,“熊娃子看什么呢,你不睡我还要睡。”
伊尔迷这才想起来家里的管家说过不要一直盯着女人/女生/女孩看,既不礼貌又显得自己好色,一个好的杀手不能被美色迷惑。伊尔迷的目光从毒娘的胸口淡淡飘过。
佞修:“……”尼玛。现在的小孩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玩意儿。
第二天伊尔迷是和西索一起起的,等佞修这个游手好闲悠哉度日的货起来已经日晒三竿,她一边伸着懒腰出来,发现西索这熊孩子居然还没消失,连带着他的基友也在。佞修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怎么了?”
安安静静等着佞修醒过来,伊尔迷过去就是一个鞠躬,漆黑的大眼睛衬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尤其喜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他仔仔细细又看了看佞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治疗师,身上的伤口好得连道疤都没留下。据西索所说,接受她的治疗后不出一个小时就能痊愈,这种念能力太稀奇了。
毒娘瞅了瞅伊尔迷,再瞅瞅自个儿漫不经心站一边不吭声的徒弟,对比有了,她流星踏步到了西索跟前拧着他的脸怒了,“兔崽子学学人家,这叫礼貌懂不懂。”
西索脸上露出空白的表情:“……不懂。”他是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叫“感谢”和“礼貌”的词汇。
“这个年代流氓土匪强盗举不胜数,其中能当大头的无非都是些念过书的。比如猎人公会的会长,比如那个据说很牛逼的猎人金,再比如那个什么旅团的团长,个个都干着压榨人欺负人的勾当,但偏偏他们就能让手下的人心甘情愿去卖命。历史告诉我们落后就要挨打,没有知识就是文盲,文盲总是自己签了卖身契替别人数钱还不自知,真理告诉我们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明天起回来给我念功课!”
“功课?”西索的眼神都空洞了。
毒娘目光一转,扫了乖乖站在一旁的伊尔迷小朋友一眼,凑到西索耳边轻轻说道,“你要是功课学得好,为师就把绝世武学龙阳十八式交给你。怎么样?”
“龙阳十八式?”西索少年倍儿纯洁,无法理解这是什么玩意儿。
伊尔迷木着一张小脸:“……”这女人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