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洁,是极其严重的指控,基本不会有哪个脑子不好的胡乱说妇人不洁,因为很多时候“不洁”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慈悲的给根绳子叫自己了断,对外宣称暴毙,留个体面;一般的要么沉塘,要么打死了报官,死后不得葬在夫家,娘家也没脸收,大多丢到乱葬岗胡乱刨个坑埋了。
胖丫看着娘亲,她当众说了汤秋不洁,看样子是一点点体面都不愿给汤秋留,当场判了她死刑。
估摸着,大约上辈子汤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恨的娘亲要必须要她死。
门外,汤氏三姐妹脸色瞬间灰白。外人不知道汤秋,自家姐妹还能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当年她跟王老四订亲后,还跟外头跑商的货郎的厮混,胆大的将人带回家里来,汤小妹还撞见过一次。
王珍这么说,难不成是当年之事败漏了?
眼见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不停的指指点点,难听的闲言碎语直往耳朵里灌,汤氏三姐妹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立刻叫人赶了马车走。
王家不收,汤家三姐妹可没打算把人往自己家拉,先别说婆家愿意不愿意收个白吃饭的,她们自个都不愿把个颇有姿色又轻浮的姐妹往自己家男人面前搁。
马车绕了一圈,索性把汤秋拉到个小客栈,包了小房间,连人带被子一同抗了进去。
汤秋还没醒,三姐妹看着她就愁。替汤秋出头本是想打打嘴炮,让王家赔礼道歉,自己顺带捞点油水,可谁知竟成这样,甩都甩不掉。
汤大姐着急,索性一碗凉茶泼汤秋一脸,甩了两巴掌,终于将她打醒了。
汤秋一醒,瞅见姐妹们,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汤大姐听的心烦,吼了两句别哭了,汤秋哪里听的进去,哭的越发厉害。
“哭!哭!还有脸哭!”汤大姐气的又甩了两巴掌,把汤秋打怕了,这才止住哭声。
“你说吧,你干的丑事是不是败漏了!你大姑子说你不洁,不让你进门,让王老四休了你!”汤大姐一拍桌子,怒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这屁股还擦不干净?还是又耐不住寂寞撩了野汉子被发现了?”
汤秋本就懵了,一听自己丑事败漏,吓得瑟瑟发抖。大姐严厉,汤秋不敢哭,生怕再挨打,道:“我、我也不知道……老四他,应该没发现我跟杨老板的事……”
“啥?你又偷了个狗屁杨老板?完了,这回完了!”汤大姐简直恨铁不成钢,三妹偷人还偷上瘾了!
汤秋呜咽的哭,汤大姐连揍她的力气都没了,一屁股坐下,道:“大姐,你说这咋办?”
汤大姐叹了口气,能咋办?王家不把她沉塘了就算厚道人家了!
“三姐,这次你咋搞成这样了?被谁打的?”汤小妹道。
汤秋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被汤大姐爆揍了一顿,这才把她通风报信以及后头遭人奸、污的事说出来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王家人能饶了你?我看咱们也别忙活了,让她一头撞死了干净!把我们汤家的脸都丢尽了!”汤大姐恨不得把这蠢三妹手撕了。
“先别慌!沉住气,咱们别自乱阵脚。”汤二姐道,“也许王珍说三妹不洁,是指张王村之事,并不是偷情之事被发现了。”
“对对!”汤秋忽地看到希望,道:“我一个弱女子,我又反抗不了!凭什么怪我!老四这么疼我,我哭一哭,他定心软了!他要是休了我,我就没活路了,我就不信王老四这么狠,不顾年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
汤大姐冷静了一下,道:“也是,你住城里,王珍多少年没去过你家了,她不可能知道你跟那什么杨老板的事。跑货郎的事就更不可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货郎人都不知道去哪了。要是王珍知道,肯定在你们成亲前就说了。”
这么一分析,汤氏姐妹们估摸着,不洁真的是指张王村发生的事。只要不是奸、情败漏,汤秋惯会撒娇哄人,说不定哭一哭说说好话,真能哄的王老四回心转意。
“我这就找老四去,得抢在大姑前头!要不然老四真的听了那贱、妇的话,写了休书,那就来不及了!”汤秋挣扎着想起来,汤大姐一把抓着她往床上一扔,骂道:“你不瞧瞧你现在什么鬼样子!是不是想让王老四一瞧见你,就想起张王村的丑事?”
汤秋捂着脸呜呜的哭,道:“这不行那不行,你说咋办,难不成我一头撞死!”
“先去洗洗干净!”汤大姐恨恨道:“把自个收拾利索了,换身整齐衣服。我使人去找人,见着王老四就让他来这见你。这回你可收着点你的脾气,张王村那事,哪个男人能忍得了?你要是哄不了王老四回心转意,就自个扯根绳子吊死算了!”
镖局,夜已经深了,高衙内坐在院子的回廊无聊的望天。小花回自己家去了,胖丫同王珍在厅堂里坐着,关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