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闻言,又福一福身,平静地说道:“请大夫人先移步到屋中休息片刻,妾身一会儿会亲自向您言明这里面的缘故。”
黎氏闻言一怔,惊诧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继续在这里打下去不成?”
沈月尘垂了垂眼睫,选择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就等同于是在默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月尘居然敢不听她的话,黎氏顿时有些恼了,声音也随之冷起来,道:“怎么?你还没闹够?”
沈月尘早已打定主意,见黎氏动了气,依旧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李嬷嬷和朱安合谋欺主,妾身按照家法处罚他们,自认问心无愧,还请夫人容妾身料理完此事,再慢慢向您说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黎氏抬眼定定的看着她,只觉她这会很是不一样,白天见面时的那股温顺劲儿,全都突然消失不见了。
李嬷嬷好不容易等来了救星,不甘心就这样错失机会,用手死死地抱住黎氏的腿,拼命地求着:“大奶奶开恩……夫人救我……”
黎氏看着李嬷嬷那张满是泪痕,终究还是不觉不忍,只道:“再打下去,可就要再闹出人命来了,且缓一缓吧。你跟我进来!”
黎氏不能由着她继续闹下去,只带着人进了正房。
沈月尘稍微犹豫了一下,转身交代吴妈道:“妈妈,帮我照看一下这里。”说完,她又扫了一圈众人,道:“在我和大夫人出来之前,你们谁也不许走。”
众人齐声应是。
如今,连大夫人黎氏都给惊动了,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她们的面前,谁也没胆子再敢造次。
沈月尘随着黎氏进屋说话,还未等她发话,便直接跪了下来。
黎氏见她如此,只作未见,慢悠悠地坐下来,只瞧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做起事来还真下得去狠手啊。李嬷嬷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那样罚她,万一把她给打死了,你要怎么和老太太交代?”
沈月尘没有片刻的犹豫,平声静气地把事情的经过,与她细细道来。
沈月尘说完,黎氏久久无话。一来是觉得震惊,二来是觉得难办。
内院的嬷嬷仆妇偶尔为了贪点小钱,安人进来也是常有的事情,从没有出过太出格的事情,可是,内院和外宅串通一气来算计主子,却还是府里的头一宗。朱家家法虽严,但此事不小,又牵扯上了朱安,总要先禀明了老太太才行。
沈月尘虽然没有十足十地准备,心里有七分的把握,朱安偷账本,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李嬷嬷收其牵连,百口莫辩,此事就算是闹到老太太那里,她也不怕。
家法罚家奴,她只是依着规矩行事,论理占理,并无偏颇。
沈月尘继续道:“妾身虽然不懂经营之道,但眼睛还算明亮,隐约能看出来那账本有问题,心里一直存着个疑惑,想要亲自查清。谁知,朱安却按耐不住了,生怕有人看出些什么,找出他的破绽,挡了他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