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虎倒下了,武松愣了一愣,只听得台下笑声若狂,生怕它再死灰复燃,赶紧一个箭步过去,也没力气再做那些虚晃动作,直接一屁股坐在老虎身上,转首给台边的猎户递眼色。
易倾南给压得呲牙咧嘴,鉴于自己已死的身份,也不敢有丝毫动弹,只微微侧头,透过那敞开的虎嘴往外瞅,视线透过戏楼前的鲜花彩带看过去,恍惚间却见一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男子脸庞,冷淡的眼神正对自己,吓得她立时闭眼。
幻觉,一定是幻觉!
自己这还套着虎皮罩着虎头呢,他又没有透视眼,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梆子皮鼓咚咚地敲,台边的猎户终于回神过来,一拥而上,将倒毙的老虎绑了个结结实实,其中有个机灵的,顺手把武松被打掉的素白范阳笠也给捡回来了。
老虎打死了,绳索绑上了,也再闹不出什么岔子了,一群人簇拥着武松,正边走边唱着台词下去,过程虽然艰辛,勉强还算是个圆满收场,虽然那根被遗忘的老虎尾巴孤零零躺在台子上,稍微有那么一点碍眼。
展天魁跟钱通一边招呼人等拉上大幕,一边留神听着主座上的动静,见除了那位裴大将军板着张俊颜不苛言笑之外,其余众人都是笑得前仰后翻的,真真是笑得开心,没半点喝倒彩的意思,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
之前戏班子众人都住在那小树林后的平房里,不曾在府中走动,除了那杨嬷嬷与大管家,也没跟府里的人打照面,是以今晚才见识到了这裴大将军的真面目,原来就是那日在城南唱堂口时见过的公子。
而坐在首席上正被大管家小心翼翼招呼的贵人,面容也不陌生,正是那日跟裴大将军一道的公子爷,旁的不说,单看那一袭玉冠锦袍,那一身雍容气度,其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再听听珠帘后方,一片欢声笑语,老寿星裴老夫人笑得开怀,连连说好,周围众人高声附和着,齐赞裴府这堂会办得喜庆热闹,不同凡响。
看着,听着,两人愁容顿消,眉开眼笑,开始憧憬展家班的美好未来。
他们高兴了,可常宽还憋着气呢,等回到后台,一脚就朝那刚刚松绑的老虎踹过去。
“死小子,你今天把我给害苦了!”
易倾南刚刚在台上“自杀”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虽然裹了一身虎皮,还是给摔得有点晕,现在又被这么一脚,刚好踢在老虎屁股上,冷不丁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