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家倒台之后,利益重新分配,这个过程一旦处理不好,前功尽弃啊。
“还好。”他简单的说着,想起了新出生的皇子,“过几日就是皇子的百日了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忻妃听他提起小皇子,立刻绽放出骄傲的微笑:“都妥当了……臣妾是做了母亲之后,才知道原来母亲会做一切事情为自己的孩子好的。皇上,太后娘娘对皇上心也是一样的吧……听说太后娘娘每日吃斋,皇上也该去瞧瞧……”
她胆战心惊的说着,知道此刻不该说这些,可是,她不得不说。
太后身边的宫女杨翠钏,已经把话说的很难听了。
“忻妃娘娘不要以为自己生了皇子,地位就稳固了。贤妃、丽嫔也都生育了皇子,皇后正当妙龄,迟早也会生育中宫嫡子。到那时,靖皇子还会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更何况,靖皇子的母亲正是杀害贤妃的凶手,你说皇上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对待他?”
怎么对待他?剥夺他继承皇位的权利么?
忻妃心里一酸,手上的劲就重了一些。
容舒玄不禁闷哼出声,正待发作,想起这双完美无瑕的手曾经沾染过另一位妙龄女子的鲜血,他只觉后背一凉,却还是按捺住,只是不耐的拍了拍她,“得了,你别再提她。朕刚想起一件事,朕先走了。这汤你自己喝了罢。”
说着就起身,连回望一眼都没有。
忻妃茫然若失的收回手。
这是怎么了?短短半个月的功夫,皇上对她,从生产之时的柔情蜜意又化成了若即若离。她自问没做什么照料不周的事情,何以他转变的这么快?莫非是他那里有了什么变化?
忻妃苦苦思索,究竟是什么变化了。
四月的春光,均匀的铺洒在她白皙莹润的侧脸,恰似一幅温馨细腻的工笔美人。然而霎时,那小巧的唇角一垮,美人已经泫然欲泣。
“难道是因为……上阳郡主又回来了?”
************
青莲紫的湘绣裙摆,轻轻盈盈的掠过一带清溪,走过香胜亭畔,水花风叶迎人招展,只觉一阵阵的香气随风吹来。原来庭外两棵大玉兰,开得花攒蕊簇,光照一庭,仿佛像白玉伞似的。玉兰树下,正对坐了两位同样白衣的俊秀男子。
制作俱古,遍体鳞皴的焦尾琴和听秋琴,一一摆在树下,偶有白色的花瓣落下,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将其拂去,只留淡淡一抹玉兰幽微香气。
“很久都没有摸琴了,”东侧的男子捏起一枚花瓣,轻声笑道,“只怕今日斗琴要输给你。”
“何时如此妄自菲薄,且比试过再说。”另一侧的男子神采显然更加蓬勃飞扬,英气更甚,他眼神孤高,好似展翅翱翔的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