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很快结束,因为西王在席间说了句饭后有要事和李开芳商议,所以众人都很识趣的匆匆用完酒饭。
随后萧云贵和李开芳来到书房内单独议事,走入李开芳的书房,只见书架上放了不少的基督教文典,萧云贵忍不住笑着拿起一本英文版的《旧约》问道:“开芳啊,你还看得懂洋文?”
李开芳有些尴尬的笑道:“让西王殿下见笑了,属下只是听闻这乃是教义的洋文版本,便托人从上海带了一套过来充充场面的。”
萧云贵把书放回书架上笑道:“你倒是老实,这里没有旁人,也不用官面上的称谓,咱们还是像私下里的兄弟相称。”
李开芳应了一声,萧云贵坐下身后抚着太师椅的扶手叹道:“开芳,你这套花梨木的桌椅只怕也很名贵的。”
李开芳察言观se知道西王有些不喜,急忙说道:“这是屋内原来便有的家具,这屋主原本是清妖的官,家具所用甚是奢华。小弟搬进来后见家具还好,也就没命人搬走。”
萧云贵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你搬进这里前后也只购了些许物件,大多都是用原有之物,也不算什么。开芳啊,咱们打天下不容易,虽然说当年被逼着起事造反说白了也是为富贵一场,但如今咱们大事还未成,也不可太过奢华,否则一旦大家都腐化堕落了,只怕不等清妖来打,咱们自己的人心都要散了。”
李开芳只觉得冷汗直冒,连忙躬身道:“小弟肚肠嫩,兄长教训得是,今后一定事事从俭。”
萧云贵指了指一旁的杌子道:“你明白就好,不过呢也不必太过苛求自己,只要是在你自己俸禄范围内的花销,本王也不会过问什么的,坐下说话。”
李开芳告了声谢便坐下身来,萧云贵接着说道:“兵部的差事你办的不错,本来呢也不打算让你再领兵上战场的,不过福建那边的攻略出了点岔子,还是要你这个西殿老将出马才镇得住场面。”
李开芳抱拳道:“小弟任由兄长差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云贵笑了笑道:“不错啊,有了书房,这说话也文绉绉的起来了。”
李开芳听到萧云贵和自己说笑,松了口气也笑道:“和左相他们共事一场,说话也就有些墨水了,到让兄长见笑了。”
萧云贵点点头道:“你还肯学是件好事,听闻你府上的几名薄书、女官都是才子、才女,本王知道你和左相他们共事有压力,回府之后夜间就挑灯让女官教你读书识字,你到比吉文元强多了。吉文元这小子,到现在还是找人代笔写公文,倒不像你已经自己能书写公文了。”跟着萧云贵笑眯眯的看着李开芳道:“刚才席间那叫秦淑娴的女官便是你读书认字的老师,不过开芳你可不老实哦,是不是已经把人家收了?”
李开芳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嗫嚅道:“小弟和那秦淑娴每晚在灯下读书认字,时间一长就暗生情意,小弟没管住自己,请西王殿下降罪。”
萧云贵笑着摆摆手道:“你和秦淑娴的事本王也知道一二,郎情妾意,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有真情,你又没有强迫人家,本王是不会过问这许多的。不过你要记好了,假若哪天你真是靠着权势压人,强逼军中姐妹跟你,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开芳急忙应了,萧云贵抿了口茶接着说道:“你知道福建攻略上出了什么岔子么?”
李开芳道:“知道,是李秀成御下不严出了事。”
萧云贵点点头道:“不错,李秀成手下没给他长脸,却做出些天人公愤的恶事来拖了他的后腿,他已经不适合再领兵南下福建了。”跟着萧云贵看着李开芳道:“南下福建还有什么困难和顾虑么?”
李开芳起身将书房内挂着的一块帘子掀开,帘子后面挂着的却是一副宁波、福建地图,李开芳指着福建温州、台州、处州三处道:“兄长,小弟自从宁波克服后就一直关注福建兵事,清妖头李廷钰集兵六万分布于温州、台州、处州三处,便是想明哲保身,阻挡我们进入福建,李廷钰此人当年虽然骁勇,但毕竟已经老了。咱们宁波有新编师两万余jing锐,辅以地方乡兵三万足以南下攻取福建,小弟并不怕清妖。”说到这里李开芳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弟担心的乃是福州、厦门两处的洋人。”